在大阪國立國際美術館,有幸參觀到剛剛開幕第二天,來自意大利 Florence Uffizi Gallery 的古今自畫像展覽。 落成六年的國立國際美術館位於大阪北區中之島。設計者 Cecar Pelli 是阿根廷裔美國建築師,設計過很多摩天大樓,其中亞洲人最熟悉的大概就是吉隆坡的雙子塔了。但是年過八十的他,在設計這所藝術館時,卻將大部份展館埋進地底。伸出地面的部份,就只有入口一層,玻璃外面用了鍍鈦鋼管包圍著,有人覺得這些鋼管勾成展翅蝴蝶形狀,亦有說這是風中蘆葦的樣子。也許,這就是大阪打造中之島這個藝術文化中心時的期許吧? 看完展覽,心裡在想,畫家畫其他人的像,流露出來都是畫家對主題人物性格和感情的理解。但是作為最了解自己的人,自畫像的作者又會不會願意將最真實的自己呈現人前呢?自畫像的弔詭之處,就是很可能經過自我美化或醜化,投射出畫家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的形象,而完成的作品,又會是甚麼樣的影像,跟現實,又會不會有很大出入呢? 這次的展品,從五六百年前文藝復興時代到2010年最新的作品都有,尤其年代久遠的畫家,我們只可以從作品中看到他們的性格和感情。這麼說來,作品就投射了畫家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的形象,代替了他們本人的真實形象而流傳後世。 想到這裡,我記起很久以前讀過 Oscar Wilde 的 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故事中主角將靈魂賣給魔鬼,來換取畫像代替自己老去,而自己就可以凝住年輕的容貌,不會老去。 也許說,畫自畫像可以說是這出賣靈魂行徑的相反。既然自知會老會死是無可避免的事,不如試圖將自己最希望日後別人見到的一面畫出來,留傳下去吧。 這次展覽比較久遠的畫家都比較寫實,近代的就開始將很多的現代藝術元素加進去。例如 Chagall 的作品就是在五六十歲時將自己的童年的夢境畫出來,而裡面的自畫像部分,就更與作畫時的容貌相去甚遠。據說,Chagall 在 1976 年,親身將這一幅自畫像送到 Uffizi ,讓它可以置身於其他畫家的自畫像中間。 二十世紀的作品中,只有很少量的攝影作品。可能攝影要用真實的自己粉墨登場,就算化妝易容,也不可能如寫畫那樣天馬行空吧。 不過踏入二十一世紀,隨著數碼影像和虛擬影像分野逐漸縮小,也許數十年後的類似展覽,我們會見到更多經過處理的數碼自拍像吧。 說到自拍,一個人遊有時最不便之處就是拍一些到此一遊類的照片。請路人代勞通常都拍不到自己想要的角度,要不就用自動掣,但就要將三角架整天背著,又實在有點自討苦吃。 其實,我到過何處,欣賞過甚麼風景,感受過怎樣的氛圍,記在心中,記在自己沒入鏡頭的照片中就可,根本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曾經到此一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