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迎新營

我入中大的那一年,迎新營只有一個主題,都體現在那一本學生日記簿的封面,以及九月號的中大學生報之上。我帶著它們,飄洋過海來到這裡。 突然想起,迎新營中我們曾經坐在草坪上圍在一起唱過 Sealed with a Kiss 。 我還記得,唱到那一句 a cold lonely summer 的時候,心裡想的,卻非情愛,而是,那一年寒冷的夏季。 今天的大學生,當時還未出生。 我們一代刻骨的記憶,真的傳不到下一代人,就要消失了嗎?

中大校園規劃之我見

近日讀到兩篇網誌文章,談及中大校園規劃之諮詢過程時,都不約而同地加以抨擊。 第一篇是獨立媒體的《一個月校園規劃偽諮詢決定中大十五年命運》,文章將是次諮詢定性為「偽諮詢」,認為校方不願提供四個方案的詳細資料,設計過程中亦無員生參與,呼籲中大員生杯葛目前諮詢。第二篇是死火手記的《中大校園規劃忘卻大學存在意義》,作者思考認為規劃過程並無學生參與,而學生對校政冷感,出席諮詢會者不多,亦是校方未有推行公民教育之過。 看了校方的網頁,只提供了極為簡陋的資料,能夠在網上下載到的小冊子連四個方案的全圖都欠奉。而獨立媒體提到「同學要求參考各建築師樓遞交的完整報告時,竟遭校方高層嘲諷說:『給了你們也看不明。』」如果此事屬實,校方對於諮詢有多少誠意,實在值得懷疑。 我曾經在中大就讀,對校園的環境有著濃烈的回憶與感情,雖然現在身處海外,依然對校園規劃感到十分關心。但可惜小冊子的資料實在太少,連在建築╱規劃界工作的我也很難單憑這幾頁介紹而對幾個方案加以品評,無法提交意見。 我雖然同意校方在事件上過於獨斷,但上述兩篇文章裡面,卻有兩點我想提出來討論。

So Far So Close

讀到星屑醫生寫孫耀威,忍不住要搭訕寫寫。 自己在中大讀了一年就移民澳洲了,九三年回港一行時,回了中大找舊同學聚舊。有同屬逸夫書院的舊同學八卦說,宿舍裡有師弟要出唱片了。我說,有甚麼出奇,中學時已經有大我三屆的師兄出唱片,大我一屆的中學師兄也剛剛出了唱片嘛。他說,這不一樣的,中學是中學,大學是大學,而且,聽聞他是暫取生,會考好多個A呢!言下之意大概是他有這麼多個A,應該當專業人士,何必發明星夢呢? 我想,也許他真的很喜歡唱歌,而明星夢,也不是人人發得起的吧? 回來以後,某一天在唐人街藝風看見《我知道你在等我》唱片,記起舊同學口中的師弟,名字好像就是他了,連忙買了下來。回家一聽,不得了,歌詞將自己離開香港時放低的一些感情跟回憶一下子牽扯出來。同時,令我驚訝的是,他的國語真不錯呀,會不會是跟我一樣,有在中大修讀字正腔圓北京老師教的國語科呢?後來見到一些檔案,更發覺原來他是潮州同鄉呢。 之後幾年,《愛的故事上、下集》、《不必為我留下》等等幾張唱片陪伴我渡過了不知多少個趕功課的夜晚,當年的CD機只能放一張CD,製作建築模型時滿手膠水,根本不能換碟,通常就是一張唱片重復地播,聽到滾瓜爛熟。這些歌曲,當年去唱K時,完全都不用看歌詞,就可以唱了。 到自己畢業出來工作,沒多久他就推出了一張新曲加精選碟 Hit Sixteen ,裡面的一首《飛》,也成為我當時最喜歡的歌曲之一。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推出新唱片了,孫耀威這個名字,彷彿就成為自己在建築系後幾年的代言人。 過去十年,也有從報章雜誌中零星地讀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到過大陸拍了很多很多電視劇,但畢竟,這些我都不會看到。一直到去年才聽見他部署再戰香港樂壇,實在佩服他的勇氣,今天的唱片業,跟他全盛時期比,根本不是那回事;數年前陳慧嫻不就是因為覺得唱片銷數跟以前差一大截而黯然退出嗎? 上月終於買到他的新唱片了,戴著耳筒聽聽,雖然他的聲音滄桑了一些,但歌曲風格竟然就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樣,這類情歌,畢竟是我們年輕時談情說愛的寫照。令我活多了十多年後,依舊可以挺著還未算老得太多的外貌,重拾起當年的情懷。 So Far, So Close… P.S. 這張唱片的名字,又令我想起關麗珊《燃燒在冰冷都市中的愛》裡面的酒吧 So Shine So Blues… 一樣都是指向 94,95年的回憶。

不捨,也為愛

【不捨也為愛】葉德嫻 曲:顧嘉輝.詞:盧國沾 一片山一片海 我付過厚愛 一寸草滿地蓋 往日足跡所在 但我告別它 說聲再見 有些決定屬意外 一個他一個他 我付過熱愛 傾了心吐盡意 往日痴痴等待 但我告別他 我心永難捨 欲見不知那日再 遇過風風雨雨 才能有我現在 庭園一花一草 誰人悉心灌溉 但我即將遠去 也有百般感慨 這景物 這姿彩 難替代 一片真一片痴 我認我快樂過 想到他愛著我 我便依戀這圈內 但我決定走 再講已無聲 令我不捨也為愛 這個晚上,終於,唱了這首歌。 三年前買了黃凱芹 Long Time No See 演唱會的 DVD,因為很多歌都是中學時代很喜歡的歌曲,所以可說已經唱得滾瓜爛熟,唯獨是這首【不捨也為愛】,一直不敢唱……不敢在唱K時點,甚至不敢在家裡唱。

我的建築緣

為了找一些工作上需要的資料,打開了存放大學時代功課的箱子。找呀找的,竟然花了整個週末翻看那個時候的筆記,草圖,論文等等。對於修讀建築,是我從小的心願。而我與這個學科的緣份,實在久遠得很。 記得很小的時候,已經喜歡看報上的售樓廣告。八、九歲的時候,已經在撕下來的日曆紙背面,傻乎乎地把自己家的單位畫成平面圖,沒有甚麼人教,但一開始就明白了甚麼是比例,甚麼是樓梯和門的圖形。後來父母計劃過搬家,雖然最後沒有成事,但從此家裡就多了不少印刷精美的售樓說明書,而我這個小學生竟然把這些看得津津有味,心想,如果將來的工作可以就這樣畫呀畫的,真也不錯。 六年級的暑假,看見了電視上「四三零穿梭機」一格格的影像立體地沿著螢光綠色的線從遠處飛近,突然腦子叮一聲想開了竅一般,明白了透視圖的原理,將同一個面上的線在立體透視圖上伸延,是會聚在遠方的一點。那個夏天,我拿著「神奇畫版」,不知畫了多少立體的建築圖畫。 中學時代,由於學校並不太重視美術科,我的課內時間花到理科上,課餘時間卻花到文字那裡:辯論、投稿、刊物編輯。美學上的訓練全面停頓,會考時的美術科還得央求學校給我自修報考。 成為一個建築師的夢想雖然給擠到一旁,但一直也沒有完全消失過。 後來考進了中文大學,但修讀的卻不是建築。自己對主修的商科真的不太能夠提起興趣。當時有消息傳出,中大將開辦建築系,但細意打聽之後,才知道要等到我三年級時才開辦第一屆。因為要浪費兩年,我當時已差不多打消了轉系的念頭了。誰知那一年的暑假,我家裡申請已久的移民簽証竟然獲准了!這立時打開了通往建築的另一扇窗。家人、長輩和朋友都對我是否轉系有著不同的意見,最後,我的決定就是將建築放第一志願,商科第二。看看命運怎樣安排吧。 這裡的派位結果刊登在報章上。記得那一天的清晨,我在朝陽下跑到家附近的報紙店,我與建築的緣份,在兜兜轉轉之後,就在那一秒重新開始。 延伸閱讀:Popeye – 我的另類建築緣

孤單競賽

《舊作‧1989.08.20 刊於星島日報星橋版》 單調的電話鈴使我抓起了話筒,是你?「收到了中大的信?」你問。 「收到了。」我答。 「取錄了吧?」你再問。 「是。」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