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ine Wave Podcast – 10年01月

節目內容: 1. 小說獨白:恨情歌—深霧@走過.這世界(1分55秒) 2. 歌曲:Hardly Is a Love Song – Cassandra Kubinski (7分44秒) 3. 藝術地圖:Canon Photo5 Exhibition(12分16秒) 4. 歌曲:Eye Contact – Alessandra Guercio (17分18秒) 5. 戲院藍圖:一月觀影 The French Kissers, Avatar, Broken Embraces, Bright Star, In Search of a Midnight Kiss (20分42秒) 6. 歌曲:Hard to Be Happy – Richard Snow(28分49秒) 7. 藝術地圖:Happy as Larry @ Sydney…

沾濕了的信(七)

「那麼,孩子怎麼辦?」 「當然是一起去呀!尤其是他吃母乳,我怎麼可以不帶他去?」 「但是……他下星期才滿月啊。而且,申請出世紙時順道申請的護照還未收到……」 「他們不是說十四天嗎?這幾天應該有的了,況且,最快也要幾天才能出發。如果還未有,應該可以去求求情,拿個快證吧。」 硬性子的她決定了之後,無論誰也不能夠說服她的。我只好立即去安排行程,希望可以快一點找到阿深。 向公司請了事假,花了大半天安排行程,終於買了四天後星期六早上的機票飛往東京,下午坐夜機到大溪地,早上七時多到達。而孩子的護照,亦在星期四下午順利拿到。幸好特區護照到日本和大溪地都免簽証,孩子才可以順利出發。 Amy 花了好些時間上網找尋帶嬰兒出門的資料,到嬰兒用品店張羅出門用的必需品,又帶了孩子看醫生,拿了備用藥物。星期六,我們終於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了航班。可能是氣壓問題,孩子在幾小時往東京的航程中哭著不止,作為新手父母的我和 Amy 輪流哄著他,下機時,我和 Amy 都有點筋疲力竭的感覺。坐在候機室等待轉機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竟然都在打盹。忽然,我的手提電話震動起來……我睜開眼睛看看顯示,原來是媽。我看著在淺睡的 Amy ,拿起電話走遠了才接。 「阿澄,我剛剛收到阿深的信。真是給他氣死,不打電話回來,竟然寫信。」 「其實……他寫信時的表達能力,比說話強得多了。」 「甚麼話?以前留學時都是打電話回來的……」 「他怎麼樣?究竟是不是在大溪地呀?如果不是,我們就不繼續行程了。孩子剛才在機上哭得很厲害……」

要待極黑,才會見到極光(一)

我,三十三歲,坐在芬蘭航空的小型客機上……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挪威的森林》起始的一句,並將它套用在自己當下的境況上。不過,跟渡邊不一樣,我不是獨自旅行,我身邊睡意正酣的是我的妹妹若珺。她從小到大都是睡寶寶,連這一程從 Helsinki 到 Kemi 個半小時的正午內陸機也可以睡得如此昏沉。看著她的一呼一吸,我想起幾星期前她要我陪她出遊的對話。 「哥,你三月份可以拿到十天假期嗎?」 「十天?要幹甚麼?」 「我中獎了,常常飲的冰鎮紅茶抽獎,我得到頭獎十天北歐旅遊,當中還有兩天住 Snow Hotel 的行程,和我一起去吧!」 「你為甚麼不和 Steven 一起去呢?」 「上星期跟他分手了呀!」 「吓?」我很驚訝,因為從她的語氣,壓根兒聽不出剛剛分手的情緒。不過,這也難怪,若珺從來都很灑脫,分手就決不回望,並且很快就會找到新戀情。她跟 Steven 大概一年左右吧?就她的紀錄來說,已經算是長久的了,我還以為她今年將會踏進三十歲,應該是時候停下來了吧?

冬之旅.說好的幸福呢?

今天欣賞了Sydney Festival 的音樂會,由美國年輕中低音 Ryan McKinny 及澳洲著名伴奏家,前澳洲歌劇團音樂總監 Sharolyn Kimmorley 合作演出舒伯特替穆勒詩集譜曲的名作《冬之旅》 Winterreise 。 無論音樂和歌詞,都充滿失去愛情之後的孤獨和寂寞。我有點佩服自己,在去年十二月,心情在谷底的時候,竟然有勇氣買票來聽這場表演。 聽著這一段 Solitude (Einsamkeit),不由自主地彷如觸電一樣。雖然聽不懂德語,但一邊聽,一邊讀著場刊上的英譯歌詞,就像碰到我心靈深處現實的感受一樣。我被充滿感情的歌聲和琴聲牽動著。 (以上片段由Ian Bostridge 演唱,Julius Drake 彈奏) Dark clouds are drifting Across the bright blue sky Soft breezes gently sigh In the dark forest But in moody silence I walk with sluggish feet Alone and unnoticed In this busy street Why is…

不如不建

昨日聽見 Lane Cove Tunnel 申請破產保護,步其大哥 Cross City Tunnel 後塵。這兩條隧道自通車以來一直使用率偏低,跟當年招標時的預算差一大截,融資的利息開支也難以應付,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並不驚訝。幸好兩條隧道都是私營,虧損的都是應該為自己的商業決定負責的大財團,省政府不用拿出分毫。 不過就算不用出錢,省政府還是備受批評,普遍認為他們對於拍板興建基建太過輕率,規劃出這些沒可能回本的基建項目。當年 Cross City Tunnel 啟用時,施行了一些逼駕駛者使用收費隧道的改道措施,造成市區交通大混亂。雪梨人對省政府跟投資者的合約優惠條款大表不滿。當年本棧已經寫過,此處不贅了。最後,投資者虧了投資,政府輸了民望,雪梨人要忍受麻煩的改道或者付出昂貴的隧道費,人人都是輸家。贏的大概只有待隧道接近破產時平價收購的財團吧? 而 Lane Cove Tunnel,2005 年施工挖掘時令到沿線旁邊一棟三層高的住宅下面出現一個 10×10 公尺的大洞,建築物的底層就跌了進去。幸好事情發生得比較慢,四十多名居民可以及時疏散,沒有傷亡。如果那是一座位於熙來攘往的街道旁的多層大廈,地洞引致倒塌,就會造成極大的人命和財物損失了。這條隧道本來在 2007 年省大選前夕通車,但執政工黨知道因為有類似 Cross City Tunnel 的改道措施,通車後一定民怨沸騰,為防止隧道影響選情,竟然提出賠錢給投資者,將通車和改道措施延遲到選舉之後。最後工黨地位得保,繼續執政四年。 可是三年以來工黨政府忙於內訌,省長換了幾名,政策亦朝令夕改。去年大吹大擂的基建項目:預算 53 億澳元 (380 億港元)的雪梨新地鐵線 Sydney CBD Metro ,因為輿論以及沿線居民均表示反對,本星期省長就宣佈政府不再收購沿線和建站需要的物業,低調地將項目叫停。因為明年三月省議會選舉已經越來越近,如果他們一意孤行,到頭來可能會喪失十六年來的執政權。 我們不用上街,不用到 Macquarie Street 包圍省議會,他們就要自動收回不受歡迎的政策和項目,絕對不敢視民意如浮雲!為甚麼?就只是因為我們人人手上有兩票,可以將他們轟下台! 圖片來源: Vern Norrgard @ Flickr (Licenced by Creative Commons) 延伸閱讀: Cross City Tunnel Lane Cove…

半醉.斷片.半人間

好幾年前讀過公園仔談電影《半醉人間》,搭訕了幾句題外話,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看到這齣戲。去年十一月回港,逛唱片店時偶然見到 DVD ,突然想到那篇文章對電影的評價不錯,就把 DVD 買了下來。 帶了回來,走過了難捱,沒有一件好事發生的十二月,這幾天終於拿出來看。 電影以周國賢飾演的阿 Paul 輟學到「半人間」酒吧當調酒師開始,他遇到的人:老闆娘 Candy,同事兼調酒師父大學生 Stella ,被老闆「點」的上班族,每晚都出來「蒲」的男女,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阿 Paul 自己跟酗酒父親的故事也十分令人動容。阿 Paul 開始為不同的客人,就他們的經歷性格調出專屬的雞尾酒,更惹來雜誌記者訪問。 這些情節,不禁令我想起,十五年前愛不釋手的小說《燃燒在冰冷都市的愛》。裡面收錄的短篇,有著不同的主角,但到書末的《這樣晴朗.這樣憂鬱》,他們都化身顧客在一間叫 So Shine So Blue 的酒吧出現。Shine 與 Blue 相對,正如「半人間」的英文名字 Heaven / Hell 相對一樣。老闆雖然不像書本中是男人,但酒吧都有一男一女的學生兼職。 電影不是正式改編這篇小說,但給我的感覺,例如,酒吧的特色就是給客人調出專屬的雞尾酒,卻跟小說如出一轍。 故事中阿 Paul 因為討厭酗酒的父親,從來都不讓自己喝醉。我雖然沒有這種情意結,但我也是從來不讓自己喝醉。活了三十多年,一次「斷片」的經歷也沒有。 年少的時候,走過一段規行矩步的日子,根本沒有想過要喝醉。早前也跟曾在澳洲留學的朋友談起他當年在 Sydney 常常喝酒的經歷,我說大學時代我的學科忙碌,總是忙趕功課,夜晚出去玩的次數真是寥寥可數。工作以後,夜晚總是駕車外出,更不能讓自己喝醉。每一次,我都是喝到略微有「飄」的感覺就會叫自己停止,以防駕車回去是被截停扣分罰款。我其實頗為享受這種半醉微飄的感覺,所以,一直都不覺得有任何欠缺。但是,當自己完全未試過真醉的滋味,無從比較,又如何知道那一種經歷是自己更喜歡的呢? 上個月心情最沉重的日子,曾經跑到酒吧飲悶酒。但是,當醉意唾手可得的時候,我又是沒有讓自己「斷片」。雖然周遭的人都開懷暢飲,我還是沒有豁出去的膽量。其實理性地想,只要懂得搭的士回家就可以了;而車子,就讓它在停車場露宿吧。橫豎,出來喝酒,人人都是這樣的。 我靜靜地看著其他人從淺嘗到大喝,面紅耳赤,與身邊人四目交投,興奮調笑,接下來就眼神散渙,回歸寂靜。我好奇,這時候他們看到的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扭曲了?變色的?出現幻覺?他們的心情呢?越喝越苦?將鬱結釋放?還是已經斷片,就像死掉一樣,所有感覺都關閉了。對於時間的感受,時間是被剪掉了,直接接上醒來的一刻,還是會感受到從醉到醒過去了的時間? 這時候,我就像站在門縫外窺探一樣,做一個旁觀者,一點都不敢逾越自己定下的界線。我想起,「請勿踏出黃線」的警告。車到的時候,是否就應該踏出去,還是,我因為害怕墮軌而永遠站在原地,看著別人踏出去,過他們或喜或悲的人生? 我還是半醉地讓我的酒杯在我面前守侯。久久才拿起它喝一口。我是否就這麼安於半醉的感覺?我伸手把酒拿來,想一飲而盡,突然,我又想到眼前這些人宿醉醒來時的辛苦,反而把酒杯推開,就像把跟前的黃線髹上更鮮的顏色一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最後,我還是沒有喝醉。我問自己,究竟來酒吧幹甚麼,看著他人的釋放,更映襯出自己不敢豁出去的窩囊。我站起,沒說一聲再見就推門離去,就讓已醉的繼續醉,半醉的,被外面夏天的晚風吹醒吧。 很喜歡電影的終結,就像電影主題曲說的「發覺這杯清水更耐看」,Stella 為最後一天上班的阿 Paul 調出一杯全透明,無色無味,可以任由喝者想像的「人生」。我的人生,是否就像這一杯「人生」呢?

迴轉 2009—電影篇

2009 年一共觀賞了48齣電影,比 2008 年稍多。其中近半是在法國電影節(4齣)或雪梨電影節(15齣)觀看。 英語片有28齣,法語片有7齣,華語片3齣,西班牙語、韓語片各2齣,而德、葡、越南、西藏語電影各一齣。其餘兩齣是英語+華語,以及英語+印度語。 九個棧的電影今年只有六齣:《Moon》、《(500) Days of Summer》、《Adam》、《Star Trek》、《The Reader》、《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 《Moon》和《Star Trek》是典型科幻片,其餘四齣都是愛情片。《The Reader》和《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都描寫一段纏繞一生的感情,比較沉重:而《(500) Days of Summer》和《Adam》則是人生中的一個片段,有悲有喜,調子輕鬆得多。Benjamin 和 Adam 有與生俱來的疾病,女主角都不計較而跟他一起。反而《The Reader》和《(500) Days of Summer》的男主角 Michael 和 Tom 都健康正常,但女主角卻突然離他們而去,令男主角深受打擊。只是,Tom 能夠爬起來,但 Michael 卻就此沉下去。 評分最低的就是西班牙語的墨西哥電影 Parque Via ,節奏緩慢,故事性除了片末「最後一擊」之外,差不多等如零,悶得差不多睡著了。而這一齣,又再一次是因為雪梨電影節而中招。

模糊地迷戀你一場

愛上你是一瞬間的衝動。 第一次收到你的電郵,我剛剛在聽《你的名字,我的姓氏》。第一次跟你約會,車上傳來隨機播放著,楊千嬅的《真命天子》。見面後,我們在市內的街道遊走時,我們見到拍攝婚紗照的新人。網上算命告訴過我,我的妻子將會是你的生肖。星座小王子強調過,我們的星座相配程度是滿分。我們經由共同嗜好認識,之後更在 Facebook 發現有更多興趣上的交集。 從來都不太相信預兆,但是這些符號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好像在告訴我,你,就是了。 就只憑這些外在的東西,就迷迷糊糊地戀上了你。只是,我竟然遺漏了問自己,究竟我的心是否對你有感覺。 上星期,你坐在我的身邊,陪著我看期待已久的電影。女主角說,第一次遇見丈夫就知道他是 the one。我看著你的側面,腦海只出現了那一連串的預兆。可是,愛,卻一點兒也感受不到。 我的衝動,冷了一截。 散場之後,我簡短地說了一些近日遇到的不快事。你用你深邃的眼神望著我,說:做人應該要向前望呀,不滿就要積極改變,埋怨是沒有用的。 你知道我沒有積極改變過麼?埋怨就算沒有用,給我抒發一下心裡面的鬱結也不能嗎?我沒想到我的感受原來與你無干。我的衝動,更冷了。 初夏的某一晚,我在 Facebook 的 status 打上:拜拜春天。三分鐘後,收到你的回應:向前望的人才會感受到夏天的來臨,不要只回頭望,只管想著逝去的季節! 我好驚訝。你是心理分析專家嗎?四個字的一句你就可以上鋼上線至此?一次訴苦,你就可以將我定性為不向前看,只懂埋怨的人,然後,就不放過任何機會試圖叫我不要再埋怨。我們之間難以相處,莫過於此。 再見。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那些預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