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再一次到了坎培拉看花展。不同的是,去年我載著母親出發,今年只有我獨自前往。 我選擇了9月24日出發。這一天,亦是我家移民到達澳洲 Sydney 二十週年的日子。來澳洲一年之後的1991年,我第一次跟朋友去看花展,之後一直都說著要帶家人去看。說著說著,十多年之間,雖然有帶過母親到坎培拉,但都沒有在花展期間前往。終於到了去年,不知甚麼原因驅使,終於成行了。路途中,我們遇到的沙塵暴,幸好沒有嚴重地影響能見度而被逼折返。 那一次的旅程留低不少母親的點滴,也拍了不少她在花海包圍之中笑容燦爛的照片。 我記得她在旅途中拿著小相機拍攝沿途風景。我亦記得她見到牧場上的牲畜時,唸起《敕勒歌》風吹草低見牛羊。我記得她在花展的夜市買了燈籠,以及用處理過的樹葉製成有燈的花束回家,說要中秋節點亮。我也記得在坎培拉的菜館用膳後,將兩個接近完整無缺的貴妃蚌殼帶回酒店,我就用近攝鏡頭在酒店的木紋桌面拍了照片做 Wallpaper。我更記得在回程時,我們母子二人在中途的油站加油,並買了一人一個甜筒拿著吃的情景…… 去年的旅程在中秋節前,我們留了三晚,由9月22日出發,至9月25日回程。不過,那些花束因為家裡找不到適合插的花瓶,沒有在去年的中秋節拿出來擺放。一拖半年,母親才買了一個配合的花瓶。但是,因為母親不久後就發病,所以一直沒有拿過出來擺放。今年中秋,我終於按照去年母親的想法,點亮了這花束。 今年,我選了中秋節之後的24日出發,26日回來。故意選擇這一個旅程,其實都是自我療傷的一部份,希望正面面對跟母親在一起的記憶,令自己更加接受她已經不在的事實。我故意入住去年的酒店,逛同一個夜市,光顧一樣的食肆,甚至在去年加油的油站停站,買一個一樣味道的甜筒來吃。 每年的花展的花海都大同小異,令我慨嘆繁花依舊,人面卻非。不過,我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傷感,因為我想起去年母親照片中的笑容,我知道她絕對不會希望我在這樣的美景之前帶著愁苦。 今次的旅程之中,當然也安排了去年沒有的行程。例如去看 Shine Dome 的開放日,參觀 National Film and Sound Archive 等等。值得一提的是,我駕了近一小時的車到近郊看 NASA 的 Deep Space Communication Complex 幾十公尺的大型天線。到過了坎培拉近十次,這個冷門「景點」我從來都不能說服同行者一起前往。我告訴自己,有時,一個人遊,可以更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行程,其實,也一樣可以自得其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