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否幫我拍張照片呢?…… ……噢!可以可以…… 在差不多完全是西人的旅遊點,突然聽見了一句廣東話,我差一點不懂回應。十來天了,和上司抝氣之後,把辭職信放在他的桌上便提起背囊來了澳洲,一直都沒有說過中文。我有點奇怪,為什麼她會和我說廣東話呢?原來我身上T恤的中文字出賣了我。我接過她那袖珍的數碼相機,向著小屏幕一看,剛好只zoom著她的眼睛,我望著她黑得深不可測的眼睛,突然就像被吸了進去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我匆忙的按下快門,左手卻突然一滑,整個數碼相機便跌到地上。我連忙拾起一看,屏幕還顯示著她的雙眼,不過其他按鈕就再也沒有反應了。我不敢正望她,只看著屏幕上她眼睛的特寫,向她賠不是,並答應賠償修理費用。 ……如果你在Bundaberg這裡有甚麼照片要拍的話,我替你拍,再email給你好嗎?…… 就這樣我便和她在小鎮的周圍渡過了一個陽光耀眼的下午。在夕陽之中,我繼續北上的火車要開了,而她的假期完結,要駕車南下回Brisbane開學。我花了兩星期從Bundaberg到了Cairns,在沿途的小鎮邊走邊停,拍了數百張風景照,但重看得最多的始終是在Bundaberg替她拍的那一些。 在Cairns附近參加了潛水班,大伙兒在制服般的潛水裝備包裹下,唯一可以看見的是同伴的眼睛。到了水底的寧靜世界,陽光透過海浪舞進我的眼內,思緒忽然變得像海水那樣清徹澄明。我突然多麼渴望身旁同伴潛水鏡後面的是她那雙眼睛,當下就決定了一上岸便飛往Brisbane……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