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oming You

Apple TV+ 推出以來,製作了不少吸引我的節目,之前追看過的多數是劇集,例如 Defending Jacob 和 Trying,但最近播出的 Becoming You 紀錄片也十分精彩。 Becoming You 一共六集,每集專題探討小孩頭二千日的成長歷程: 1. Who Am I? / 2. Moving / 3. Making Friends / 4. Feeling / 5. Talking / 6. Thinking 類似的題材並不新鮮,當年我讀小學時,電視台也播過一套紀錄片,叫《生命的第一年》,紀錄了初生嬰兒到一歲的成長歷程,給我的印象很深。Becoming You 將時距拉長到 2000 日,恰好涵蓋了我為人父五年多的育兒經驗。 攝製隊追蹤拍攝了住在十一個國家的一百位五歲以下的小孩子,有來自尼泊爾的山區小孩、汶萊的水上人家、也有來自英美日大城市的小朋友。雖然生活環境不同,但小孩子的身心發展都是有軌跡可尋。東京小男孩第一次獨自上街買壽司,汶萊水上生活的小女孩第一次潛水取蜆,雖然兩者面對的難題不同,但他們都在同一個模式下,將曾經與父母兄姐一起經歷過的經驗拿出來應用,而他們成功後露出的滿足笑容,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還有,Becoming You 的特別之處是用超高清8K拍攝,攝影鏡頭與角度都美感十足,不論是煩囂都市、偏遠山區以至熱帶水鄉都變成令人神往的環境。我們都知道,拍攝孩子並不容易,尤其是五歲以下的小童,很多時你越希望拍到的畫面,就越難拍到!(我用相機、手提電話、以至小型防震攝錄機拍了幾年小孩子,絕對知道當中的難處。)所以,能夠剪輯到如此富有美感的畫面,來串連出一個又一個故事,製作人員實在是費了很大的心力。我十分推薦各位觀看,以下是製作花絮……

名人故居

今年初疫情肆虐的時候,不少工作都停頓下來,日間有點空閒時間,但又不想不斷給感染數字、百業蕭條、樓股大跌的消息弄得心情低落,於是我開始看看自己住了二十多年地區的歷史。 我上網看了州立圖書館藏有的舊地圖,過百年前的賣地廣告等等,找到了這一區最初的發展史。看著看著,我忽然想起賣房子給我們的意大利裔夫婦當年跟我們說,這房子曾經有一位名人住過。當年我和父母都初來埗到,聽到這位澳洲名人的名字都不懂得是誰,只是唯唯諾諾地應對過去,連名字也沒有記住,就把此事拋諸腦後。既然現在有時間,不如讓我找找看,知道他是誰也好! 要尋找這位名人,又如何入手好呢?我想起當年買房子的時候有一疊舊地契,有這片土地由最初分割出售以來每一手交易的契約。我於是拿出這些地契,從中找出這些年來每一手的業主的英文全名。好在現在有互聯網,我搜尋了所有前業主的名字,發覺當中不少都有資料。原來上一手的意裔夫婦經營的意大利餐廳曾獲獎項,再上一手業主娶媳婦的報道原來也上過報紙,另外還有軍方樂手、醫生、政府官員等等。可惜,統統都跟當年聽說這位名人的職業不合。難道這位名人當年只是租住?正當我想放棄時,偶然搜尋到一份九十年代附近街坊會通訊,見到資料說一位頂級名人曾經住在我這一條只有幾十戶人的街道上。雖然職業是對,但我心想不會是他吧?於是,我去找他的傳記,竟然給我看到當中刊登一封他寫給別人的信,回郵地址竟然就是我家! 當然,他住的地方後來給改建再改建,只有我的書房和後面的睡房是當年他入住時的樣子。不過,想到我這些年寫 blog 的書房當年有頂級名人使用過,實在與有榮焉!

移民三十年

三十年前的今天,我和父母,加上外婆一家四口來到澳洲。上面的護照裡面,有著改變我一生路向的入境蓋印:1990年9月24日。 這一天,我正式成為澳洲永久居民。之後一段日子,我們趕忙辦理醫療、銀行、以及剛剛交樓的新居開通水電煤等等手續,又去買車、傢俬、電器等等。我們來澳洲的時機,也剛剛讓我能夠九月底截止前,親身到當年位於 Lidcombe 的大學聯招中心遞交報大學的表格。後來我們再回港一行收拾,爸爸賣掉香港的舊居,將自己退休後仍然繼續運作的生意安排好,就正式來澳洲落地生根。 三十年來,我從來沒有離開澳洲超過四十天,一早已經視這裡為家。尤其是近年見到香港局勢的沉淪,更加令我佩服父母的遠見。

從圖書館來的驚喜

墨爾本第二波疫情爆發,八月初開始再度封城,更實施了前所未見的宵禁。除了有幾天出現過一天700宗的驚人感染數字,近日也傳來了一些比較窩心的消息。 據報位於墨爾本東北市郊的公立 Yarra Plenty Regional Library 旗下所有圖書館在三月份第一波疫情關閉後,展開了一項長者服務。因閉館而在家的圖書管理員每人獲分派一份名單,全都是持有他們借書證,七十歲以上的登記會員。他們知道區內的長者很多時都會親身到圖書館借實體書,或者坐下來翻看雜誌,甚至約朋友見面相聚等等。疫情之下圖書館關閉,以上這些都不能做了。澳洲不少地方的公立圖書館都因為疫情而開放網上服務,鼓勵市民在網上讀電子書。可惜,不少長者卻因為不懂上網而對這些服務卻步。 這圖書館看到了這個問題,於是叫員工主動打電話給這些長者,問候一下他們,告訴他們圖書館暫時關閉,又問他們懂不懂上圖書館網站或者在平板電腦看電子書。不少獨居長者對這意想不到的電話感到十分高興,畢竟,疫情之下,人與人之間的接觸變得稀有,一通電話,幾句寒喧,就是一個驚喜!這個計劃亦幫助到一些從來未讀過電子書、未聽過有聲書的老人家踏出一生人的第一步!而且,圖書館員當中,有的更懂得說希臘語、意大利語或中文,專責聯絡少數族裔的長者。 第一次封城期間,他們打了近八千個電話,近幾星期疫情再爆,他們又按著早前的名單再跟長者聯絡! 附圖是屬於這圖書館聯網的流動圖書車,它不像其他政府服務車一般單調,而是髹上繽紛的色彩。雖然流動圖書車也都暫停開放,但他們在疫情中的關懷電話,也一樣為坐困家中的長者們帶來一些色彩! 圖片來源:Yarra Plenty Regional Library @ Wikimedia Commons (Licenced by Creative Commons) 延伸閱讀:The Guardian – When Covid closed the library: staff call every member of Victorian library to say hello

嫲嫲買給你們的……

十年前的今天,我媽媽離開人世。五年前的今天,我寫了一封信給 2010 年的自己,信中提到「雖然媽媽未能親眼見證孩子的出生,但如果她知道,當年看見趣緻童裝時,買下來笑說要給孫兒穿的衣服,終於用得著,一定會很高興!」。 當時我沒有提到的是,媽媽的這個習慣,其實維持了好幾年。我回想起來,她每一次買,就像是許一個願一樣,希望我可以儘快成家立室,有自己的家庭。不過,多年下來,實際情況依然事與願違,到媽媽離開時我還是單身一人。 除了衣服以外,她還買了食具和玩具等等。有些童裝,甚至買了粉藍和粉紅色兩件,說不知道我將來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都一併預備。 這五年,隨著兒子和女兒的出生,兩種顏色的衣物終於都用得著!我有時會跟孩子們講:這是嫲嫲買給你們的。兩個孩子從家中掛著的照片認得爺爺嫲嫲,去年我終於收拾好媽媽從前的房間讓孩子們用作 Play Room ,我將掛在牆上媽媽的舊照片除下,兒子竟然問我:「嫲嫲呢?」。我驚訝於兒子的懂事,立即將媽媽的照片掛回原處,讓她看著孫兒孫女的日常生活,相信她會非常安慰。

破關而出的一晚

隨著澳洲疫情漸漸消退,政府允許餐廳食肆開放堂食,但店鋪不論規模,只允許十位食客同時進餐。 這兩個多月來,我們都沒有全家出外用膳,上星期某天是我跟太太相識十一週年,求婚六週年的日子,我們決定一家人到我們相識那一天大伙兒一起吃飯的酒樓慶祝。 因為知道座位有限,我們一週前已經致電訂座。 傍晚時分,我們來到酒樓,點了幾個簡單小菜。可能是太久沒有吃過外面的東西,大家都十分興奮,食量大增,連白飯也添了幾次! 今天開始,政府更進一步放寬規定,讓食肆可以同時容納二十人。希望疫情繼續減輕,讓大家的生活可以恢復正常!

聽新聞學紀錄

這個多月以來,我們和孩子都整天在家,每天早餐時都開電視收看州長八時正的疫情匯報直播。我們聽見州內每天的確診數字逐漸回落,這陣子出去買必需品品時都安心一點。超市的貨架不再像個多月前般空空如也,連一直限購的廁紙和紙巾都開始供應充足了。 上月底隨著疫情減退,孩子們的一些同學開始回校(澳洲的學校一直沒有正式停課,家長可以按需要送孩子上學),每天兒子在視像課堂時看見一些好朋友們已經回校,跟我們說他也想回校上課。我們告訴他每天還有不少人感染冠狀病毒,我們還不放心讓他們回校。我們突然想到叫他把每一天州內的新增數字紀錄下來,大家看到疫情進一步減退,我們就放心讓他們回校。 這兩個星期來,兒子每天都很專心聽州長宣佈確診數字,然後把日期和數目自己一筆一筆寫下來。他近月來學寫數字,但都只是流於做練習反覆地寫,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將數字實際地應用,讓他明白到平時學習和練習的東西並不是為寫而寫,而是學懂了可以有用。 州長的記者會很多時會談及其他政事,甚至在宣佈數字前讓其他部長長篇大論地發表政策,但每一天兒子都很努力很專心地留意他想要的資料,然後記下來。 這個多月來以來,我們看到他的進步,對社會上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興趣。這,也許是這次疫症意想不到的結果吧!

兼職幼師

封城一月,兩個孩子時刻在家,我和太太從最初手忙腳亂,到後來開始制定時間表,詳列每天各種活動,好讓我們能夠分配時間和預備教材。 孩子的學校每天都有視像時間跟老師和同學溝通。因為孩子還小,學校沒有甚麼一定要做的功課,所以自由度很大。 除了學校提供的練習和活動之外,每天早上都有一節練習寫字,計數等等的簡單功課。我們買了一些用白板筆可以不斷重做的寫字和數學練習給兒子做。後來從網上找來教材,教他寫一些簡單的中文字。之後我們在電視播放一些兒童瑜珈影片,要他們做一些簡單運動。 另外,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一節不同的活動:包括美勞、音樂、烹飪、戶外、Lego/Duplo、桌上遊戲以及多媒體學習。 美勞:我拿出我小時候用過的水彩筆,再買了新的水彩,教孩子們畫些不同的東西。我們試過撕開舊雜誌做拼貼畫,在復活節時做了復活蛋籃和兔形手工,昨天澳紐軍團日又做了向軍人致敬的紅花。 音樂:兒子開始學鋼琴,利用網上用彩虹七色代表 do-re-mi 的兒歌琴譜,教他鋼琴上對應的鍵。兒子在妹妹的生日時,為她彈奏生日歌。又為軍團日學習澳洲的「非官方國歌」Waltzing Matilda。 烹飪:太太教兩個孩子搓湯丸、做壽司、焗 Anzac 餅乾和麵包等等。做完還可以當午餐,真的不錯。 戶外:除了讓他們在前院玩單車和羽毛球之外,我們也試過在美勞時間用膠瓶做保齡球瓶,拿出足球來當保齡球來玩。 Lego/Duplo:除了他們平時玩的 Lego 之外,我和太太都拿出兒時珍藏的八十年代 Lego 出來一起玩。 桌上遊戲:兒子的最愛是兒童大富翁 Monopoly。玩好像啤牌配對遊戲的 Bluey Card Games 時又發現妹妹的記憶力比大人更好。專注力不錯的兒子近日更挑戰 100 塊的砌圖成功。 多媒體學習:每次都選定一個題目,從家中書架拿出書本,再加上網上找出來的影片、圖片來學習。近來學過的題目包括:奧運、登陸月球、貓科猛獸等等。在看完火箭升空後,兒子問了一條我從來都沒有疑問過的問題:最初升空的火箭已經脫離了,太空人如何從月球回來呢?我們再花了一些時間一起找答案,讓我也體驗到教學相長的好。 從最初的無從入手,到這星期每天在不同的活動間貫徹著軍團日的主題,我和太太其實都很享受這種兼職幼師的日子。一直以來工作忙碌,放假時又總是去旅行,這樣每天在家的親子時間實在是極之難得。我們在想,當他們重新開學時,會不會不捨得這段時光呢?

最後一課

疫情終於傳到來澳洲,看樣子世界各地都不能倖免。上星期我們到學校接兩個孩子放學,在西斜的陽光中離開校園。兒子興高采烈地告訴我當天同學間的趣事時,我忽然有點感觸,預感到不久以後就可能要停課一段時間。 果然,這一星期來澳洲每天出現數以百計的確診數字,令人震驚。現時政府開始限制人群聚集,又傳出「封城」的措施快要實行。由於害怕孩子感染,加上在家工作的設施已經安排好,我們決定,這星期開始不帶兩個孩子上學了。 活了差不多半世紀,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讀書時期一直一年接一年,完全沒有中斷。小時候,聽父母說因為戰爭或政治動蕩而停課,覺得好遙遠,但想不到自己的兒女只有幾歲便有了這個經歷。上一次瘟疫大流行是剛剛超過一百年前的 1918 年,可真是應驗了近年動不動就般出的「百年一遇」之說。 未來的一段時間,孩子們都會全日在家,究竟我們如何照顧他們,又能夠讓繼續教導他們呢?

Swift Sixteen

這一年過得很快,除了上班和照顧孩子外,總是在留意香港新聞。從去年餘弦棧 blog 慶當天,香港保安局向立法會提出修訂《逃犯條例》,展開抗爭運動的序幕。十二個月以來,香港政治的墮落,真是低處未算低。我沒有想過二百萬人上街會被漠視,沒有想過黑社會衝入港鐵站打人會呼救無門,沒有想過會大量出現「無可疑」的浮屍和高空墮屍,沒想過大眾會覺得見到警察會比見到悍匪更加害怕,沒想過一班支持度負值的高官可以厚顏無恥地繼續謊話連連,最近一個月,更想像不到的是連抗疫也是政治先行,不肯封關,防護物資短缺,連醫護的保護裝備都不及警察,毫不掩飾地草菅人命。 這個 blog 生於沙士之後一年,當時我筆下的香港,仍然有點我小時候的樣子。但近年,尤其是 2012 年之後,各方面的急速敗壞,令人搖頭嘆息。我不知道今天的情況會否是谷底,瘟疫過後會如當年般復原,還是會更加黑暗呢? 希望來年的 blog 慶,會有慶祝的心情吧! 延伸閱讀:從前的紀念日: 半週年.一週年.兩週年.三週年.四週年.五週年.六週年.七週年.八週年.九週年.十週年.十一週年(從缺).十二週年.十三週年.十四週年.十五週年 圖片來源: Sixflashphotos @ Wikimedia Commons (Licenced by Creative Commons)

從 2003 到 2020

相隔十七年,又再次發生了冠狀病毒引發的疫症。上次澳洲只有六個疑似個案,並無死亡記錄。可是,這一次,2019-CoV 幾星期間已經傳到澳洲,確診個案亦升到五宗。 最新的一宗是來自疫症中心武漢的女大學生,就讀於我的母校 UNSW。雖然澳洲暑假未完,二月十七日才開課,大概是回鄉度歲的她竟然在年廿九回澳洲,第二天就病發入院。她趕着回來的原因,實在都呼之欲出了。十七年後,出生於中國內地的居民從 2001 年的 168000 增至超過 50 萬,而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更從 2002 年的 46000 人激增五倍至去年超過 250000 人。人流多了,單是雪梨機場,每天都有十多班來自中國各城市的直航班機,如果再加上經香港或其他地方轉機的流量,從中國來的旅客每天都數以千計。這麼頻繁的人流,病毒的傳播當然快得多了。 再看看跟內地交通幾十倍密切的香港,每天訪港的內地遊客每月以數百萬計。但到今天,確診個案竟然只得八宗。究竟這個數字的真確性有幾多,實在啟人疑竇。累積幾百宗懷疑個案,是否最後都確定無感染此病毒,似乎又語焉不詳。 這幾天看看特區政府慢幾拍又反反覆覆的政策,對比起當年沙士的反應更為不濟。其實自去年反送中運動開始至今,各主要官員給人的印象,總是好像在等指示,作不到決定的樣子。例如政務司長張建宗,說高鐵站人流聚集填申報表會增加感染機會,隔了不久就自打嘴巴要求旅客申報。食衛局長連呼籲市民戴口罩自保也不敢正式地說。究竟這些官員有沒有權力和良心去顧及香港人的福祉呢?如果答案是沒有的話,香港人就只能夠自求多福了。 圖片來源: Wikipedia –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ile:Coronaviruses_004_lores.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