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書

十六歲.初春 香港.灣仔 天地圖書.地牢 停車暫借問.鍾曉陽 十七元.港幣.小說 一個人.期待.憧憬.明天…… 三十二歲.夏末 悉尼.市中心 紀伊國屋.二樓 槁木死灰集.鍾曉陽 七元五角.澳幣.詩集 一個人.回憶.懷緬.昨天……

銹色鐵牢籠

在澳洲雪梨的紅燈區(Kings Cross),最近落成了一座異常的六層高建築物,叫做’The Art Wall’。由澳洲近年頗負盛名的建築師Dale Jones Evans 設計:最底的一層是鋪位,從另一邊入口則是在鋪位上層的咖啡室連露天茶座,之上四層一律是辦公室。 最與別不同的是全座建築物,都給一層特別製造的生銹窗花包圍著。設計者認為這些窗花就像面紗,使建築物的內容若隱若現。 窗花的圖案有點伊斯蘭味道,令人想起Jean Nouvel在巴黎的作品:「阿拉伯世界研究所」。有所不同的是,「阿拉伯世界研究所」用伊斯蘭圖案順理成章;但在雪梨的紅燈區以面紗作比喻,不就有點欲拒還迎的誘惑味道嗎? Dale Jones Evans的作品素以粗糙及富有工業味道見稱,這一次有點變本加厲,竟然用生銹鋼片作為窗花的材料;相對同以面紗作比喻的「阿拉伯世界研究所」所用的高科技物料,就像是粗麻面紗與真絲面紗的對比。 這些窗花圖案頗密,而且完全不可以移動或開啟,將高層原本可以看得很遠的美景永久性地半遮蓋。在海景價值數十萬元計的雪梨市真是個極為驚人的嘗試。與其說這些窗花是面紗,倒不如說它是一個逃不出的籠;因為面紗可以戴上可以取下,但不可開啟的特點使這些窗花更接近於後者。 現時,辦公室以及咖啡室都正在招租,有興趣可以接洽一下——如果你想賣咖啡的話,餐單上是否應該有一種「銹水咖啡」呢? 更多圖片

孤單競賽

《舊作‧1989.08.20 刊於星島日報星橋版》 單調的電話鈴使我抓起了話筒,是你?「收到了中大的信?」你問。 「收到了。」我答。 「取錄了吧?」你再問。 「是。」我說。

兩截

鈴聲響起,我如常地把電話打開,但不同的是這次電話卻給我分開成兩截。四年機齡的摺機,只有簡單的鈴聲,沒有「和弦鈴聲」,沒有「藍芽、紅外線」,沒有「六萬色雙屏幕」,來電顯示也要打開後才看到。 身邊的朋友手機換過一部又一部,鈴聲就像電台的流行榜,首首金曲此起彼落。再沒有人用我這種「標準」鈴聲。不是很好嗎?只消數年光景,就從標準變成獨有……很久沒有因別人的電話響而匆忙拿起自己的接聽了。 我拿著兩截的手機,鈴聲竟然繼續響,不過電話接不通,屏幕也沒有顯示了。我呆望著空白的顯示屏,突然意識到這一瞬間,我留起了數年的SMS留言已經消失掉。永永遠遠地。 我感到一陣不能自制的傷感,因為我知道,消失了的再不可能填補。你,再也不會把這樣的留言傳給我。這些日子,我多少次徘徊在把留言刪除的邊緣,但一直也不捨下手。拖拖拉拉到了今天手機壽終正寢,這些數碼儲存的情感才自動報銷。 我終於知道這已無從挽回,緩緩地把手機放進家中的垃圾箱。我拿著蓋子良久,凝視著手機,因為將要葬送的不只是一部機器,而是一些留言,一些情感,一些回憶…… 更因為……這手機,是你送給我的。

白南準—科技與藝術的融合

在剛剛過去的雪梨藝術節期間,韓裔多媒體藝術家白南準(Nam June Paik)的作品除了在紐省藝術館展出之外;亦在雪梨歌劇院前裝置了兩件作品,成為眾多歌劇院觀眾的注目點。 白南準於1932年生於韓國漢城,曾於1950年代留學日本及德國,主攻音樂及哲學。在德國受到美國前衛音樂家John Cage的影響至深。1963年他在德國首創了錄像藝術展覽,隨後移居紐約,並與女大提琴手Charlotte Moorman 開始了數十年的合作。白南準在紐約亦參加了Fluxus(激流派)的藝術活動,利用錄像及多媒體作為藝術的表演形式,表達了科技與藝術可以融合的觀點。 在紐省藝術館的主要展品,是紀念1976年白南準及Charlotte Moorman到澳洲的訪問。當年的裝置及表演,使很多澳洲人首次欣賞到錄像藝術。他們舉行了幾十場表演,亦展出題為TV Garden的裝置藝術品。表演項目包括Charlotte Moorman用從藝術館屋頂吊下來的大提琴演奏出Cello Sonata及白南準的其他曲子。今次的展覽除了回顧及紀念這些演出之外,亦展出了多件澳洲私人收藏的白南準作品:重新裝置的TV Garden,TV Cello及Buddha Game。在亞洲藝術館的中央是TV Garden,由數十部電視機和植物圍成圓形,不斷播放錄影片段;而在另一邊則放了TV Cello:由兩架透明膠外殼的電視機所組成的大提琴。至於Buddha Game則是兩尊佛祖坐在古董電視機中看電視。 另一方面,在歌劇院門前展出的為Transmission和32 Cars for the 20th Century這兩項展品。前者由霓虹塔和數個金屬塔組成,入夜之後閃閃的霓虹燈和激光交織成聲光的舞蹈;後者則由主辦單位運來了32輛古董車中的16輛,全都噴上了銀色及裝設了音響來播放莫札特的樂曲;再加上雪梨藝術節各建築物及雪梨大橋上的電腦幻彩燈光,令雪梨成為the City of Light! 32 Cars for the 20th Century 其中8輛古董車現已移至坎培拉國家藝術館(National Gallery of Australia )展出至四月底。 更多圖片 【本文亦刊於Zueei.com網站】 關於白南準 http://www.geocities.com/namjunepaik/ http://www.dashsys.com/products/paik.html 澳洲紐省藝術館 雪梨歌劇院 澳洲國家藝術館

沖喜

今天黑色星期五,不如就拿前些日子在Auburn Botanic Garden見到的孔雀開屏來沖喜一下吧! 來了Sydney十多年,去年才知道有一個這樣的公園:有日本式的小橋流水,有天鵝、錦鯉以及孔雀在園內與遊人一起自由行! 另外還有盆景園及澳洲野生動物如袋鼠、樹熊等…… 公園圖片及簡介

欲辯無從

《舊作‧1989.09.01 刊於星島日報陽光校園版》 冠軍隊伍興奮的走上台上,領取那有腰際般高的獎盃,台下打氣的同學驀地站起,耳畔響起雄壯的陌生歌聲,似乎是他們的校歌。我不曉得如何和唱,為甚麼不唱一首我們熟悉的呢?為甚麼我們不能唱我們的歌呢?「不要理他們,唱自己的吧!」內心衝動地命令。我聽見遠處傳來自己校歌的音樂,恨不得放聲高唱;但回心 一想,好歹也是比賽的司儀,總不成自我失控,只好垂下頭,由得音符一個個的嵌進心底,痛得鼻頭也酸了。 人潮漸散,勝者被重重圍困,敗者則倖倖離場。有人說,回憶是一個貯物盒,我想我的盒子實在太不中用了,幾句歌便能把它砸個粉碎,讓幕幕舊事肆無忌憚地佔據思想。我記起去年在另一比賽奪標的喜悅,這一屆不明不白在初賽被淘汰的驚訝,更想起二十多天前,最後一線希望幻滅的痛心。

非走不可(一)非走不可

..踏上分手這條路.. ..才令我突然看到.. ..你的天空宇宙只夠我流淚.. ..不可跳舞..(非走不可—謝霆鋒) 在你離去之前的一晚,我們在雪梨海港入口The Gap望著一片漆黑的太平洋,默默地迎著微涼的海風。我們的呼吸隨著泊岸的巨浪打著拍子。 還是你先開口,問我為甚麼這樣沉默? 我說:「我可以說甚麼呢?」既然你作出回香港工作這個決定的時候,並沒有把我們的感情放在要考慮的主要因素,我實在無話可說。你說:「就算我們分隔兩地,大家仍然可以各種科技連繫在一起的。」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雙眼向前望著掛得低低在水平線上的幾個星座,想了一會,說:「過了今晚,我們將會活在不同的星座之下,你看見的北斗星,我看不見;我見到的南十字星,你卻不再可以見到。」任憑科技如何發達,地域的隔閡是沒有辦法消除的。我開心的時侯,可以第一時間和你見面慶祝嗎?我可以一邊觸摸你的頭髮,一邊天馬行空地說個不停嗎?我們可以一起再共渡每個週末嗎? 你的世界容得下你的事業,卻容不下我們的感情…… 非走不可……不可不信緣……緣份的天空

Callum Morton—建築的諷刺及反思

近月在雪梨當代藝術館展出了墨爾本藝術家 Callum Morton 近期的作品。Morton 素以其精細的建築模型著名,作品多以大家慣見的著名建築式樣,配以現代日常生活的聲與像以作為對現代生活以及現代建築美學的諷刺及反思。 是次展覽共展出七件展品,其中 Gas 是將現代建築大師 Philip Johnson 的玻璃屋 (The Glasshouse, New Canaan, Connecticut) 改作美孚加油站的模樣;建築物的玻璃破爛,週圍佈滿塗鴉,地上的喉管漏出一潭汽油,像已遭廢棄;但站中卻有收音機傳來不斷重複的背景音樂。改頭換面之後,玻璃屋已背棄了建築師的原意,不再是寧靜的渡假屋,而是荒廢的危險地帶。 另外,作品 International Style Compound 2000 則是將另一位建築大師 Mies van der Rohe 的 Farnsworth House 一座變成四座併湊一起,成了一條“村”。雖然每座房子的外觀一樣,但在緊閉的窗簾背後,情景卻是每間不同。一家正在舉行派對,彩燈閃閃,人聲鼎沸;對面的一家人卻一片漆黑,不知是已經睡了還是出了遠門。隔鄰的房子也是沒有開燈,只有電視機的熒光屏孤獨的亮著;最後的一家則神神秘秘,有人拿著手電筒向四方探射。同一樣的房子,裡面的人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建築設計對於住客來說,是否無關重要呢? 另一個大型作品是紐約聯合國總部高座的模型,裡面隱約傳來孩童玩戰爭遊戲的聲音。Morton借此點出聯合國是二次大戰的產物。來自香港的朋友可能對這模型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中區大會堂的高座就是模仿聯合國總部高座的設計。 Morton 的作品帶出了作為建築師應有的反思。與其他藝術品不同,建築設計涉及別人的生活,大筆的投資,政治的影響,因而設計者的目標很多時候並不能達成。另一方面,他也藉 Gas 等作品提出對全球化,跨國公司霸權,以至著名建築“循環再用”等題目提出疑問。 【本文亦刊於Zueei.com網站】 當代藝術館展覽網頁 著名建築物網頁: Glasshouse Farnsworth House UN Headquar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