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你的掌心

記得1997年出門旅行之前,有一晚在一間電器店閒逛,忽然見到有一台Palm Pilot Pro。我當時心想,如果把這部東西帶去旅行,不是可以把沿途看過甚麼,經過甚麼地方,有甚麼感想,都即時全部記下來嗎? 那一部 Palm PDA,令人想起當時已經以失敗告終的 Apple Newton。曾經在電腦展覽,在蘋果的攤位對那部 Newton 機愛不釋手,可惜實在是太太太貴了。而 Palm Pilot Pro 實在是一部平價版的 Newton,當下立即嘗試一下手寫辨識,由於採用了 Graffiti 系統規範了輸入的字形,辨識率竟然是出奇的高。沒有見過其他用家,沒有上網找過評論,沒有特別讀過雜誌的介紹,而售貨員也不大清楚那部機的詳細資料,我竟然罕有地墮進了impulse buying 的「陷阱」,當晚就不能自制地把它買了回家。 回到家,上網看看,發覺原來竟然有極為大量的共享或免費軟件可供下載。從此,它便變成了我的電話簿,記事本,會議紀錄簿,速寫冊,全球時計,電子字典,開支賬簿,地盤施工進度表格,「鋤大弟」對手等等。後來2000年時回大學進修(當時已經轉用PalmV了),又買了一個摺合鍵盤,上課時即時打筆記,節省了不少時間。 2002年 Sony 在澳洲推出用Palm OS 系統的 Clie,因為自己已經有相同品牌的數碼相機和數片不便宜的 Memory Stick ,加上當時Palm的發展有點停滯不前,便換了部Clie 665C。Clie 帶給我的是彩色屏幕,高解像度,可擴充記憶和可以用中文顯示歌名的MP3 音樂! 那時候,我以為因為 Sony 與 Ericsson 的結盟,他們會推出 Palm OS 系統的手機。誰知事態發展完全不同,Sony Ericsson 推出的手機都不用 Palm OS,去年買了TH-55不久,在開心地使用著它的拍照,上網,大屏幕的功能時,竟然傳來他們全線退出 Palm OS PDA 的市場,連 Clie 都停產了。我便成為被放棄的顧客…… 最近手提電話的合約到期,續約時購手機有優惠,便一直考慮好不好換一部Smartphone。想繼續用Palm OS的眾多軟件,在澳洲唯有就是買Treo了。Treo 650 的消息,其實已經留意了很久。最初顧慮的是屏幕回到了較小的正方形,手機我又慣用「摺機」,而且那個小鍵盤不知道好不好用;不過最後手機、PDA二合一的方便壓倒了其他的顧慮,而且試用過鍵盤,還真的不錯,終於決定換機。 想不到,離開了幾年,還是要重投Palm的懷抱…

捕捉雪梨

最近購了部新的數碼單鏡反光相機(Digital SLR)Canon EOS 20D,塵封數年的舊鏡頭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為了把新玩具用熟,我一有空就假扮遊客,背起相機袋,出動當個獵人。花幾個小時寫意地浮游於我的城市,捕捉雪梨的光與影。這些日子,天空很藍,風很清新,流出的汗水被蒸發時給我陣陣舒服的涼意。 攝影地點:Circular Quay, Opera House, Watsons Bay, Vaucluse, Walsh Bay, The Rocks,部份地點曾經於前文「10 Places of My City – Sydney」談及。 【按此看相簿】

哲古華拉與南美

「哲古華拉少年日記」(The Motorcycle Diaries)在香港落畫已久。記得去年香港立法會選舉,長毛梁國雄入了局,連帶他常常穿的哲古華拉T恤也成為話題,電影公司也同時乘勢推出這齣得獎不少的南美電影。澳洲沒有長毛效應,所以拖到年底才上映。放映了兩個月,加上不是商業片,上星期看的時候,戲院裡就只有我們幾個,花幾十元就「包」了全院。 入場的時候,戲院職員板起臉孔,打量了我們一會,好像是我們害苦了她似的。也許如果不是出售了我們的數張票,那一場電影會取消,她可以開小差到甚麼地方休息一下吧? 其實一直也不太清楚哲古華拉的生平,只知道他是南美的共產黨,曾參與古巴的革命,後來在玻利維亞被遞捕處決。我以為電影會描寫為何他會走上革命道路,看完之後,發覺原來電影對此著墨不多。如果你當他一部普通描寫青年人被社會慘況改變思想的劇情片看,可能會更加滿意。 ※ ※ 警告:以下內容包括電影情節描寫 ※ ※ 故事開始的時候,哲古華拉已經唸完大學醫科(其實譯名有點問題,23歲不算少年了吧?),患有哮喘病的他,與好友 Alberto 從阿根廷的家鄉出發,要從南到北騎著電單車橫越南美洲。電影初段有愛情的描寫,但後來就不了了之。他們的旅程當然不太順利,帳篷給風吹走,後來電單車也壞掉了。但他們堅持了下去,攀山越嶺的同時,又給他們見到很多不平事:貧窮,政治迫害,死亡,娼妓,痲瘋病。 我覺得這電影描寫不同的慘況太多太分散,反而引致張力不夠。途中遇到被圍共黨黨員的事情,如果按照哲古華拉日後的人生,這一段應該是最重要的,但竟然只是輕輕帶過。不知是否阿根廷對於革命份子還是有點忌諱,不敢描寫得太詳盡呢?後來最主要的一段變成了在痲瘋病院當志願人員的劇情。病者受到的歧視,確實令人心酸。結尾部份哲古華拉離開前,不顧自己身患哮喘,半夜隻身游泳過河,向他們道別和作出鼓勵。也許是這段太令人感動了,令人覺得這才是主線,電影完結後的哲古華拉應該是回國行醫,幫助病人,而不是加入反政府的行列。 影片裡面的南美洲,是一片遼闊的大陸,卻充滿了大量的貧苦大眾。哲古華拉身殉自己的理想已經幾十年,南美也似乎沒有甚麼大的進步和變化。除了足球之外,大家都很少聽見南美的訊息。澳洲人有時談及澳洲的甚麼第一時(例如第一高樓),都會不經求證就誇張成為南半球第一,仿彿南美和非洲完全沒有與澳洲相比的能力。

希臘小島的婚禮

二月十四日,收到舊同學的結婚卡片。原來他們沒有辦婚宴,卻走到希臘的小島去旅行結婚。兩人自大學時代起,拍拖已經十年,也許是抵受不了猴年雙春兼閏月的誘惑吧? 據他們說,他們預先數月上網預定了位於小島的小旅館,安排了當地的攝影師和證婚人,服裝和化妝都自助。他們到達後就立即進行拍攝,歷時三天,跟著就在小旅館舉行只有二人的婚禮。之後又往希臘其他地方和意大利渡蜜月。他們帶回來的照片實在令人又妒忌又羨慕,海天一色,白色小屋,日出日落,實在不是那些在影樓拍的照片可以相比的。 大家都唸建築,走到西方建築的發源地希臘舉行婚禮也順理成章。我以前也想過,就算不去希臘結婚,也應去那兒渡蜜月,同時一定要在當地實景拍婚紗照。除了如兩位舊同學一樣去小島,我更想在巴特龍神殿,或者其他遊客較少的神殿拍。曾經,我在從雅典往外島的船上,呼吸這地中海的風,把這個想法,寫在明信片上…… 延伸閱讀:記得希臘的陽光

雪落無聲(二)

爺爺領我們進去,我很驚訝他只為我們預備了一個房間。 「那……我的房間呢?」 爺爺指著同一扇門說:「幸雅在你家也分開房間嗎?」 幸雅笑得彎了腰,向我單單眼:「Grandpa knows!」 這些日子,幸雅已經差不多在我的小單位住了;為了不要她父母知道囉唆,她把她那大宅的電話轉駁到手機,還囑咐如果她不在,由它響好了,叫我千萬不要接。我以為幸雅的家人都是很保守的,所以一直都很害怕,如果一天她父母發現了,會對我有不好的印象。 我們進了房間,我一臉狐疑。為甚麼爺爺的性格會與她父母那麼不同?為甚麼幸雅會那麼在意地對父母隱瞞我們同居的事,卻一早已告訴爺爺了? 「你覺得我們家很奇怪吧?爸媽保守古板到不得了,爺爺就完全不同,是吧?」 我點了點頭,說:「我一直都奇怪,你父母為甚麼會生下這古裡古怪的你呀。」 「隔代遺傳嘛!其實爺爺比較洋化,是因為他很年輕的時候已經在澳洲打工,差不多算是住了下來。爺爺後來回鄉與嫲嫲結婚,但當時澳洲實行白澳政策,亞洲人不能夠申請妻子來,只能每一兩年回去一次。所以爸爸其實與爺爺一直也沒有一起住,性格都是來自傳統家庭的嫲嫲教育出來的。」 「哦,明白了。那你爺爺以前在這裡附近打工嗎?」 「不是呀,一直都在雪梨。」 「那,為甚麼他不和你同住,會住在這裡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直到三年多前,爺爺都和我在雪梨同住。我暑假回了香港,有一天爺爺突然獨個兒搬走了。爸爸也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他們因為性格相差太遠,一直也相處得不好,我猜他們二人一定是因為某些事情鬧翻了,爺爺才搬了出來,所以我一直也不知怎麼開口問他們……。」 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在熊熊的壁爐火旁,我們吃過了晚飯。爺爺問了我工作的事,也談了這裡冬天的寒冷天氣。 「看今天的情形,今晚可能會下雪啊!是今年的初雪呢!」爺爺隨手開了電視,我見到和雪梨一樣的電視台,一樣的新聞主播,說的都全是雪梨和坎培拉的新聞和天氣,仿彿這樣的鄉間小鎮並不存在,重要的都是大城市。 「咦?沒有這裡的天氣預報嗎?那你怎麼知道會下雪呢?」我問爺爺。 「你的眼睛,你的皮膚就是天氣預報。人類千百年來都是用眼看,用身體感受大自然的啊。」 談到了十時左右,外面還是沒有如爺爺所說的初雪,只有像已凍得凝結的空氣,也許連聲音也傳遞不了,寧靜得使我有點耳鳴。我因為駕了長途車,和幸雅回房間後便呼呼入睡。第二天睜開眼睛時,卻只是五時許,但因為已經睡了七個小時,再也沒有睡意了。 我怕吵醒了幸雅,便靜靜地打開房門到了大廳。爺爺已經起床了? 「早阿,爺爺。」 「You’re early, Mike。睡不慣這裡的床?」 「噢,不是不是。太舒服,睡得太多了。」 「要出去看雪嗎?」 「外面真的下雪了?」 爺爺帶我走出門外。我沒有看到我一直以為的暴風雪。雪只是像羽毛一般地飄下來。沒有風聲。靜得有點如在夢中。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到地上,輕得就像我怕吵醒幸雅的動作一樣。雪逐漸地密了起來,但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享受著這破曉之前的寧靜,就像到了一個夢幻世界,一切都不很真實。 爺爺突然打破了寂靜:「你知道幸雅名字的由來嗎?」 (待續)

一週年.一光年

去年2月12日,我在 PC Home 新聞台開始了「餘弦棧」,一年下來,寫了超過一百篇文章。自從7月開始用 blog 以後,認識了不少新朋友,也從各位多樣化的文章題材中學到不少。 這一年,網絡的世界為自己的生活加添了很多色彩。時間過得很快,那一天開始寫第一篇小說時的情景,雖然還像昨天一樣,但是,回看寫過的篇章,又覺得自己一年來經歷的旅程竟然像一光年那樣長。雖然在這裡,我對自己的生活細節描述得不多,但回看每一篇都會勾起寫的時候,我的心情和感覺。所以,「餘弦棧」對於我,就像一本沒有細節的日記一樣。 最初再次執筆寫小說的時候,其實也沒有甚麼信心,因為實在沒有用中文寫作十多年了。PC Home 新聞台時期,由於在留言版回話的朋友不多,不知到究竟看的人有多少,寫的兩個連載故事也因為缺乏推動力而沒有完成。但搬到了Typepad 以後,新的系統可以接受留言,我的文章和小說就引來了各方朋友的評論和討論,有時甚至人聲鼎沸。這些互動,就像推動風車的風一樣,實在給了我很大的能量,支持我繼續寫下去! 在這一週年的日子,換了網頁的顏色和背景圖片,也宣佈了「小說連線」的誕生。我在此謝謝各位的支持,也希望大家繼續來訪,多多留言吧!

小說連線

我現在正籌備一個新的blog「小說連線」,邀請有興趣合作接力寫小說的朋友加入。形式和規則仍然在探討階段,如果你有興趣加入,請往「小說連線」看看或加入大家的討論,然後電郵到fictionlink@gmail.com,我便會發出邀請。我初步大約想限制在6人以下,所以,先到先得吧。

10 Places of My City – Sydney

看到網上很多 bloggers 寫「10 Places of My City」,卻還見不到有寫雪梨的,所以便湊湊興,嘗試寫十個自己印像較深,值得回味的地點。貴兄曾留言說我寫的東西常常回憶繚繞,我說我是一個坐火車時喜歡面向車尾坐的人,喜歡回看遇過的風景。畢竟,上一秒的發生的事,剛剛寫的前一句文字,已經是回憶了;試問我們又怎能逃出回憶的籠罩呢? 噢,扯得太遠了,還是開始由一數到十吧! 1. The Gap, Watsons Bay The Gap 是雪梨海港的入口。雪梨港與香港的維多利亞港不同,只能從東邊進入,The Gap 就是位於海港南岸 Vaucluse 半島太平洋岸邊懸崖上的高點。從上面可以望向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轉過頭來就可望到雪梨港兩岸的景色,雪梨橋,歌劇院,岸邊豪宅和市中心的高樓大廈。 一面渺無人煙,另一面卻萬家燈火,就只是隔著這懸崖。在這裡,可以看到從水平線昇起的旭日,又可以看到大城市燈光映襯夕陽;身旁的遊人,有一雙一對來這裡纏綿的戀人,也有遠道而來興奮地說著不知甚麼語言的旅行團,也有孤身一人來沉思望遠,甚至大聲呼叫出心中鬱悶的。同一個地方,在心情不同的時間到訪,感覺可真有天淵之別。 2. The Red Centre, 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 UNSW 是我的母校,而 The Red Centre 是今日建築環境學院的所在地。澳洲人習慣稱澳洲大陸中央的紅土沙漠為 Red Centre,而這建築物外牆用了顏色偏紅的瓦塊,又位於校園正中,便取了這個名字。其實,我待了六年的 Undergrad 歲月,是在這 The Red Centre 的前身:Architecture Building 渡過的。畢業的那一年,擴建工程開始,亦掘走了旁邊的 Upside Down Tree。這樹本來是普通樹一株,但因故倒下後,有人卻把樹倒插回泥中,不久竟然在上端,即原來的根部,長出新葉!這樹陪伴了我六年,是在校園中約定見面的好地方,也是師兄師姐拍畢業照的指定背景。誰知到了我畢業時,它卻已經被掘走了。我翻查相簿,竟然發覺我連一張 Upside Down Tree 的照片也沒有拍過。天天見,見得麻木;但到它消失了,才突然發覺到對於它,連可供回憶的證據也沒有一點。 3. The…

恭喜恭喜

恭祝「餘弦棧」各位讀者網友,年年都有餘,乙酉越有福!恭喜恭喜!

Closer—這麼近.那麼遠

對「誘心人」這部電影本來我是有所期待的。 Natalie Portman 和 Clive Owen 雙雙獲得男女配角獎,論演技,二人得獎實在不奇怪,但得到配角獎卻其實並不恰當。以二人的戲份,給說成配角並不公平,只不過他倆的名氣給戲份相若的 Jude Law 和 Julia Roberts 比了下去,便被貶為配角了。其實以故事論,首尾呼應的主角其實是 Natalie Portman 的角色。 雖然電影的拍攝手法流暢,演員表現亦佳。但離開電影院時,竟然心中有點茫茫然,覺得有所欠缺。這部電影並沒有打動我。 究竟缺乏的是甚麼呢?會不會是因為舞台劇改編,有點不同於一般的電影呢?似乎又不是,缺失的應該是一些更本質性的東西。我想了很久,發覺原來作為探討戀愛關係的愛情電影,缺乏的原來是愛。 ※ ※ 警告:以下內容包括電影情節描寫 ※ ※ 四個人,四角關係,除了慾念和佔有慾之外,竟然看不出有愛情甚至感情的存在。攝影師意圖避免成為第三者,利用醫生作救生圈並與其結婚,但後來仍然抵受不了作家的誘惑。作家滿口「我愛你」的謊言,對攝影師和脫衣舞孃都不見得有愛,為了攝影師而拋棄脫衣舞孃,但攝影師回到醫生身邊後卻又想吃回頭草。脫衣舞孃對日夕相對幾年的作家男友用隨手拈來的假名,卻對來買笑的醫生報上真姓名。醫生上網找情慾快餐,意外碰到攝影師,但婚後對她似乎只有性慾和佔有慾,對紅杏出牆的妻子追問時都只著眼於性的滿足程度。 戲中各人,原來都沒有愛,分開時都狠狠地傷害對方。各人同衿共枕,身貼身零距離,但除了性、慾、內疚、報復之外,都沒有精神上的交流;精神上各人之間的距離就像各自站在不同的星球,拿著對講機,以謊言假語來溝通,來刺痛對方。 電影名字叫 Closer,似乎反諷的成份更多。最後脫衣舞孃用真正身份回到美國,作家回到電影最初孤獨的單身生活,醫生與攝影家雖然重新開始,但結尾一幕卻給人同床異夢的感覺。兜兜轉轉,原來最後誰都沒有與誰靠近,沒有 get closer。 延伸閱讀:小東—Closer文字浮現的暗湧—最佳分手場面文字浮現的暗湧—華氏19.3聞見思錄—好戲連場G13 Mania—愛情角力誘心人

雪落無聲(一)

第一次見幸雅的爺爺,是去年冬季的時候。某一天,她突然對正在吃早餐的我說,想去探望獨居在坎培拉附近的爺爺。於是我們就在一個長週末假期啟程前往了。我在地圖上找,原來爺爺住的地方竟然位於比坎培拉更遠,再要多接近一小時車程的地方。 「那豈不是差不多接近雪山了嗎?」 「應該是吧,我只去過兩次,都是夏天去的,沒有留意雪山的事。不過也沒有聽爺爺說過要除雪。」 「噢,我沒有雪地行車的經驗呀,會不會危險呢?」我有點擔心,但其實已經踏上旅途了,唯有希望不會下雪吧。 「你不要常常擔心這,擔心那,好不好?」 幸雅就是十足的樂天派,甚麼事都抱著船道橋頭自然直的心態。而我的性格卻是差不多相反的,很多時都給一些難以解釋的憂慮所佔據。我心底常常泛起一些不明來歷的擔心,使我對很多事情都裹足不前。 我們只在坎培拉停留了一會,吃過午飯便再啟程。沿途車窗外好像越來越冷,還下起小雨來。在濕漉漉的公路上,我將車速減慢,卻惹來後面一列汽車響號「致敬」。我迫不得已,將車速加快至令我非常不安的110公里,我害怕公路就像溜冰場一樣,連煞車系統也可能會失靈。接近南半球冬至的日子,日短夜長,再加上天空烏雲密佈,三時多的天空已經開始昏暗。從公路轉入小鎮,穿過一些寧靜無人的街道。週末下午,兩旁的商店都上了鎖,唯一還營業的就是街角的酒吧,但在寒冷的天氣下,似乎也沒有甚麼顧客。我心在想,為甚麼幸雅的爺爺會選擇獨居在這麼偏遠的小城呢?我知道她父親和爺爺的關係不太好,但要分開住也不用搬到這麼遠呀?況且,她父母還在香港工作,也不常住在雪梨。 隨著幸雅的指點,我們駛過一些小路,原來爺爺的房子在鎮外的樹林邊,是一座很有農莊味道的建築。我把車子停下,圍上了幸雅編給我,厚厚的頸巾。我們下車,剛拿了行李,那用原木造成,厚重的大門就打開了,同時傳來她爺爺的聲音。 「Hey! 幸雅,How come you are so late? 」說著就給她來了一個熊抱。 「你問這個安全司機吧,哈哈! By the way, this is 阿宏 Michael。」 「G’day Mike!」爺爺本來好像也想來個熊抱,但見我只伸出右手,便立刻打住而改為握手了。見到這個老人家,我真的十分驚訝。幸雅的父母是很傳統,很中國化的,我完全沒有想像過,她的爺爺會是說話中英夾雜,會和我說 G’day ,有點老頑童味道的人。在爺爺面前,竟然連幸雅說話都半中半英了,真的耐人尋味。 也許,在這裡住的幾天,能夠知道多一點關於這個有趣的老人家的事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