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預計到會在東京看到這麼多梵高的作品。國立新美術館本來是建築景點,是日本建築師黑川紀章於 2007 年逝世前落成不久作品。流線型的玻璃外牆令整個建築物彷彿一顆打磨光滑的石卵,進門幾層樓高的的大空間都給玻璃外牆主導了,上次來的時候只匆匆到訪,只在這個空間逗留一會,拍了一些照片,並沒有進館參觀。今次來時預計無論展覽甚麼都進去看一看,看看裡面的展覽場地是一些甚麼樣的空間。
遠遠看到館的時候,我已經嚇了一跳,為甚麼如此人山人海呢?連右側的售票處都出現人龍。我再抬頭一望,原來是梵高展!
這次一共展出了過百幅他的作品,一些他的畫家朋友的畫,以及他收藏的一些浮世繪版畫。也許因為梵高喜歡浮世繪,以致日本民眾也這麼喜歡他?這是一個不是假期的星期一的午間時份,參觀的人潮多得要接近作品也甚難,情形有點像到羅浮宮看蒙娜麗莎般。
展館裡面的設計卻令我大失所望,我以為這個流線型的外殼會有相對應的內部,但我行經的所有場地都是呆板的四方展覽室,而跟外殼連一點視線聯繫都沒有。
人潮中我見到有老伯有備而來,掏出望遠鏡對著梵高的自畫像細看。我在懷疑,究竟他透過望遠鏡見到的是甚麼?是一筆顏料?一隻耳朵?整個面龐?還是全幅畫呢?好多年前美術老師教我們,看畫應該站到至少五六呎以外,方能看懂畫的整個佈局,立體透視,平衡點,引領視線的線條等。用望遠鏡觀看細部,根本就領略不到全幅畫帶給觀賞者的感覺。
我忽然想到,一個人的旅程過了超過一半,每晚靜下來時,常常會有一些小得著,細微的想法等等。可是,我一直都沒法對我人生的整體佈局作出任何思考。其實,我最希望的是此行可以讓我領悟到一點方向,讓我可以依循向前走。
難道這一趟旅行,就像是老伯的望遠鏡?只能得著一些細微小處,但大領悟,卻無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