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新幹線中有緣見到富士山的美態,今天早上起來望望窗外,見到天朗氣清,心想就趁昨天的興奮還未消減,不如就立即起行到河口湖近距離再欣賞吧。
從東京要乘接近三小時的火車,中間要轉兩次車。最初出發的時候窗外是藍天白雲,誰知車越行,雲層便越積越厚。尤其是來到大月站,登上富士急列車後,已經變成完全陰天了。我心裡依然希望,到達河口湖這麼近距離,就算密雲也可能看到富士山吧。
下了火車,來到河口湖站,東張西望也見不到富士山的影縱。心裡有點失望,原來刻意來看,卻反而看不到。但是既然來到了,沒理由再原車回去吧,所以便依然買了天上山登山纜車和湖上遊覽船的票,沒有山色可看,好歹都看一看湖光吧。
上到天上山,總算見到整個河口湖的全貌,我在想象,如果昨天下午來到,富士山的背景一定會成為焦點。湖,大概只是成為陪襯品吧。我向著四方八面觀看,忽然見到附近好幾個從近至遠層層疊疊的山丘,由於雲霧濃重,顏色變成從濃到淡,就像水墨畫表達出來的那樣。在拍攝了很多天鮮艷的紅葉照片後,今天拍攝的全都幾近黑白,換一換口味,其實都有樂趣。
下了山,遊過船河,就算附近的小店吃午飯。誤打誤撞給我嚐到甲州名物餺飥。這是一種厚身的寬條麵,跟多種不同蔬菜放在面前的鍋裡加熱。本來我完全不懂這是甚麼,但是我在 Plurk 將這種麵形容給網友聽,Peter 就立即告訴我它的典故,原來這是武田信玄軍隊行軍時的糧食呢。今時今日,其實一個人遊也可以即時跟千里之外的朋友分享旅途上的見聞和感受吧。
飯後到了湖邊的河口湖美術館參觀。原來此館以收藏以富士山為題材的藝術作品為主。每一年都會舉辦富士山攝影比賽。我有幸看到很多頂級的攝影作品,不同季節,不同天色和前景的富士山都一應俱全﹑,有很多還是要登山或者乘坐小型飛機才能拍到的角度。或者這麼說吧,就算今天給我見到山的真身,都是一種季節,一種模樣的富士山。但見不到山,來美術館中原來可以一次過見到山的各種形態,都算有點塞翁失馬吧。
從館中出來,忽然見到天邊有點亮光。我想,會不會是天色轉好了呢?我拍了幾張照片,就搭巴士到了以前見過照片很美的花小富士,希望趁午後的機會可以見到富士山。誰知那原來只是一個假象,山依然看不到,而那個花小富士,冬天就只剩一個墓塚模樣的土堆。
午後四時前後,天已經轉暗,不久更下起毛毛細雨。回程下山的時候,iPhone 隨機播出了蔡立兒的「絕戀」,完全就是這種氛圍了。我想起,這首歌推出那時,湮遠的少年時代,其實當年還領略不到生離死別之苦。二十年後的今天,我,都懂了。